山西民歌走西口原唱歌词
中国戏曲,流传千年,滋养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心灵。从宫廷到文苑,从市井到乡村,戏曲曾全面覆盖中国人的社会生活。如今,许多戏曲品种日渐衰微。乡曲乡情如何唤醒我们的文化记忆?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特别奉献《致我们正在消逝的文化印记》戏曲季。今天为您推出第三篇《谁还在唱二人台?》。
二人台是流传在山西、内蒙古、陕西、河北四个地方的
一种戏曲,专家把二人台称作“北方民族的有声《史记》”,“别样《离骚》”。
河曲的二人台
78岁的辛礼生已经很久没有登台了。虽然一开口依然声震四座,但主持人还是依照流程,只让老人清唱了两句,就匆匆把他请下了台。
这里是北京,一台跨年晚会正在录制。和装扮洋气、闪亮登场的“新民歌手”相比,穿着大棉裤,衬衫皱皱巴巴的辛礼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头天晚上,他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长途车专程从老家河曲赶来,虽然作为“一代歌王”压轴登场,可包在小布包里的演出服和他最拿手的“四块瓦”还没掏出来,他的演出就已经结束了。
辛礼生茫然地坐在那儿,一声不响。这原本生于寂寞的二人台,终究要回到寂寞吗?
演出现场的辛礼生老人
山西河曲,黄河九曲十八弯在这里拐了一个壮阔的直角弯,自北向南。然而位于山西、陕西、内蒙古三省交界的这个小县,几百年间,却没有得到过黄河水的福泽——这里十年九旱,地少人多。
一辈又一辈的河曲汉不得不泪别妻儿,到口外谋生,一曲《走西口》,唱尽了女子对丈夫的所有叮咛。78岁的辛礼生至今还记得当年母亲的孤单:
辛礼生:我的母亲围磨的时候就唱:“手绊住那个磨把把呀,不呀么不想围;住在娘家的闺女我不呀么不想回。”她难受的时候,她就肯唱这个歌。一把四胡,一根笛子,一男一女,劈啪作响的四块瓦,就是一台戏。忙活一天的乡亲常会在冒汗的夏夜,或是秋日的午后,跳上房顶,扯起嗓子,唱几句“哥哥妹妹”,就算给日子滴了蜜。
“自古那个黄河向东流,什么人留下个走西口?”才满17岁,辛礼生自己也踏上了祖祖辈辈走过的路。
你晓得天下黄河几十几道弯,几十几道弯上,几十几只船, 我晓得天下黄河九十九道弯……
辛礼生:我17(岁)上就走了内蒙了,家里面弟兄5个嘛,(哽咽)过不了嘛,那个时候……记者:太苦了。
辛礼生:对了!出去可想家了(哭)。七天七夜,辛礼生才走到内蒙古。离开家乡,辛礼生才知道,走口外的汉子们全靠“二人台”回味那熟悉的乡音。
辛礼生:一听到二人台卖唱的人家又来了,我跑十来里地去看。记者:去跑十来里地去看二人台?辛礼生:对!他一唱完,肚里头就记得差不多了。记者:偷师学艺去了?辛礼生:看完还得往回跑哇。记者:就为了那一场二人台演出?辛礼生:哎,爱得不行嘛!4年后再回到河曲老家,辛礼生的“二人台”已能唱得满堂彩。
北京的专家说,辛礼生是比帕瓦罗蒂的高音还高出八度的“农民歌王”。台下的观众不懂那些,只知道听他唱《走西口》,听一回,哭一回。
二人台
演出完了,观众却不肯走。这样的情景,黄河对岸的武利平也经历过。二人台起源于山西,却成长于内蒙古,蒙古族民歌和舞蹈的融入,使“二人台”更加盛况空前。1976年,15岁的武利平平生第一次演“二人台”,他说那情景“至死难忘”。
武利平:当时大概有两万人聚集在礼堂的周围,全部要进去。大概那天那个剧场我估计得有三千人。我演的《走西口》,大家底下一点声音也没有,也没掌声,当然也没有笑声,《走西口》是个悲剧。但唱到那一句的时候,“手拉着那个妹妹你的手,送你送到大门口”,全场观众沸腾了。我每次说到这都要感动,(哽咽)为啥呢?把人的情感已经憋到了必须要释放的时候。从那天开始我就说这个“二人台”一定是好东西。54岁的武利平现在是内蒙古“二人台”剧团团长,在他的眼里,“二人台”是黄土文化和游牧文化共同孕育的好东西。只是当年的火爆,如今却只残存在一代演员的记忆里。
记者:现在村里孩子还会唱二人台吗?
杜老师:不会,现在村里连人也没有了,都打工去了。现在大部分这个年纪的孩子,就唱没调的那些歌。2006年,二人台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。正是在那一年,作为二人台的发源地,河曲县好不容易重新成立了二人台剧团。可如今,团长王掌良说,要凑够一台节目,还得到外边去借演员。
王掌良:第一批报名的三百多人,招收了六十四人。现在就剩下三十多人了。
二人台
10年前,辛礼生还乐呵呵地告诉别人,他的心愿是能多收几个徒弟,把一肚子的二人台再一句句传下去;10年过去了,如今他想的,只是多留下些谱子。
辛礼生:作为一个传承人,把二人台应该是发扬得更好一点,结果是,不行,难过。(咳嗽),像我这个身体,还行。我想找个人写东西的人,做个资料。记者:虽然没人唱了,但是想留点资料,也许有一天还有人愿意唱。辛礼生:对,把这个东西不要带入棺材里。可惜了……
著名二人台表演艺术家武利平接受记者冯会玲采访
这几年,武利平倒是使劲浑身解数折腾出了几部现代戏,尽管在圈子里颇有争议,他却从未动摇,要用一生心血去留住这“土生土长土里料、土言土语土腔调”的地方小戏。
武利平:要想把二人台做好,你就得把二人台当家,当你的坟墓的最后终结点去做,恐怕这件事情就能做好。记者:您是这样的人?武利平:我,生我二人台,死我二人台!哈哈……惺惺相惜,隔岸看河曲二人台的没落,武利平觉得,保护艺术的关键,是保护人。
武利平:辛礼生70多岁了,辛礼生没了,那像辛礼生这样的演唱方式自然就没了!河曲是“二人台”孕育的地方,我说你们这么好的一个品牌你们不打造,你抱着金碗讨饭吃!艺术很多都是用人来计算,这个人没了,这个艺术就没了……河曲人曾自豪地说,哪里有海红果,哪里就有“二人台”。如今黄河水还在静静地流淌,海红果年年还在开放,只是这“二人台”,谁还在唱?
内蒙古大学艺术学院二人台专业的学生排练传统剧目“走西口”(中央台记者 金建军摄)
录制中掩面而泣的苏扬为这期节目配音的是苏扬老师,录制当天,读到“听辛礼生唱《走西口》,听一回,哭一回”,他掩面而泣,录不下去。去内蒙古大学听十几岁的孩子唱《走西口》,内蒙古记者站的郑颖边录边哭。进入机房,合成制作的权胜老师听到辛老唱《走西口》第一句,就忍不住啪地一声猛拍桌子,眼里放着光,脱口而出:真好!这便是二人++有的魅力,时隔多年,走近它,还是让太多人心动不已。
郭静、冯会玲、权胜正在进行录音后期制作为了不让更多的孩子“连二人台都不知道”,无论山西河曲还是内蒙古,很多人都在努力,只是效果尚未显现。我不知道这样一期节目能够让多少人注意到二人台,更不知道它能否为推动二人台的保护起到一点点作用,能够记录下它的今天,尽心而已。
和山西、内蒙古记者站的同事们一起采访了几十个人,十几个小时的录音,但因为节目时长所限,很多采访对象的话连一句也没有放进去,真的非常遗憾,甚至是内疚,再次一并谢谢他们!祝福二人台能一直带给他们快乐,他们对二人台亦能选择不离,不弃。
播讲人苏扬:我录过多次涉及到二人台、走西口题材的各种类型音频和视频。这一次,终于和二人台融为一体。这一次,终于体味到了那些滚滚烟尘里走西口的男女老少。感恩本篇撰稿,感恩本篇采访记者。感恩所有投入这套系列节目的认识和不认识人。你们的心血滋养,让我的人生感悟有了落地生根的踏实。(来源:文艺之声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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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期编辑:李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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